末 初

（省拟/河南）如常

有郑州（城拟）出现

武汉加油！全国的龙鳞都给你们了

后续《依旧》已完成

以上

如常

“说干不过病毒的，别给老子说是河南人，河南人虽然老实随和，没那些个花花肠子，但也不是没有血性的孬种。”

——题记

郑州来找豫的时候，后者刚刚完成新一期的复工计划书，旁边散落的文件大多已经翻过，虽然已经在努力推行无纸化办公，有些时候往往还是要借助着几千年来的载体进行文字的传递。常年放着豫剧或是新闻的电视机和老年收音机被擦的可以反光，可也能看出许久未曾打开的迹象。

电脑桌上放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和一碟红艳艳的大枣，大概是前不久刚刚来过的新郑怕他中途饿了又不肯浪费时间出去吃东西所留下的。旁边的礼盒大概是其他城市送来的，郑州大眼一扫已经认出了洛阳牡丹饼和开封花生糕还有杜康酒；杜康的酒坛清理的干净，可郑州还记得小时候豫带着他从树下刨出酒时酒坛上的泥土。

豫的眉目如常，淡淡的神色像是未曾变更过的石像安静的接受世人的朝拜，即使是在当下疫情治疗已经有起色的时期，也没有过分明显的情绪。不只是他，郑州记得好些千年的古老城市也都有着这份冷静的气度，不过，总归和豫不一样，豫永远扎根于黄土，厚重古朴又爆发这蓬勃的生命力，永远不缺向崭新迈出脚步的勇气。

豫的身上，凝结着住在这片土地上千年来的人们，所具有的全部美德和力量。

这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即使再怎么承受非难依旧带着淳朴到土气的笑容继续前行的勇气。

“这次网上的地域黑们少了许多，总算是给家里扳回一城。”郑州想起先前网络上流传的各种视频，熟悉的方言挂着乡土气味却有着厚重的情谊，如同是这块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土地，总能支撑起无尽的希望。

“怎么还这么急躁？都当了几年省会还是没个稳重样子。”豫不大满意的瞥了郑州一眼，像是在对待还没长大的孩子，虽然严厉却也含着份天塌下来有我担待着的宠溺；郑州面上一红，暗自羡慕起开封和安阳这些古都们的从容来。“家里孩子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做好自己就够了，慢慢来。”

“且先不说这些，鄂那边还缺什么？”豫摸出包烟，又想起乖乖巧巧站在他桌前的郑州有着号称史上最严的禁烟令，摩挲几下还是毫不留念的塞回抽屉里；说起来他也是老烟枪，吸烟的毛病在明清的时候都有了，近代事情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他反而生生凭着对家里孩子的情感戒了个差不多。

“2019-nCoV还在流行，城市封禁着，大家都在拼着后勤往武汉送东西，但是毕竟还是……”郑州对送出的东西有大致的统计，但也只是大致而已，正如家里孩子们的那句“河南没赢过一次网络暴力，却也没输过一次民族暴力”，好些物资都是送到了武汉被报道了他才知道。

“缺什么就送什么，别让鄂家缺了；家里这边情况虽然也严重，总比鄂那边好。”豫眯了眯眼，那双沉淀着千年风韵的眼睛布满血丝，恍惚间让郑州忆起历史上无数个让他如此疲惫的瞬间。“我中原之地风调雨顺，自有龙气庇佑，缺什么就生产什么，有什么就送什么，缺医生就送救援队，缺医院物资就让各地市加大马力生产，我养得起自家孩子也供得起给鄂家的支援。”

“您很累了，请等疫情结束后好好休息。”

“累什么？”豫显得有些好笑。

“蝗灾，水灾，饥荒，战争，什么事情我都经历过，别家尚还是荒芜之地，我就已经千方百计寻找对抗灾难的法子，我没能养大的孩子千千万万，我养大的孩子亿亿万万，地大物博也同样意味着难以数计的困难，多少次的事件不比这严重的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做好卫生防护一切如常，还怕这十四亿的中国人干不过一个病毒。”

“说干不过的，别给老子说是河南人，河南人虽然老实随和，没那些个花花肠子，但也不是没有血性的孬种。”

郑州抬眼看着端坐在皮质电脑椅上的豫，他一身西装笔挺如昔，如同无数个艰危时刻，他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端坐在桌前批阅文件的模样。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郑州很想问为着这句一切如常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又为此准备好付出多少代价，赶在所有省市之前开始做各种准备工作，迅速下达各项指令，即使连偏远的村庄都一个不漏的挨家挨户通知到，盘算着能用得上的物资连夜送过去也不顾为着这些家底自己积攒了多少贫苦的日子。

豫家的确诊人数的确多，却已经是在所有孩子拼尽全力的与病情战斗的结果，河南不能倒，河南是紧邻着湖北的大省，一旦倒下后顾不堪设想；豫也的确不负众望，自家的孩子也的确争气，各项反应及时又实在，甚至算得上是各省市的表率，郑州想起看到的评论，说是要组队来豫家偷省长或是以后嫁人娶人一定要找河南人。

虽然说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可他还是由衷的为饱受地域黑伤害的自家孩子们开心。

顺手摸几个枣塞给郑州让他补补气血，郑州意料之内的拒绝被他熟练的操着老中医的神色给强行压下，郑州毫不怀疑如果仍然拒绝的情况下，豫会像是个老妈子一样开始讲那一套传承下来的中医理论。

豫嘴角一挑，终于露出点憋闷在家的烦躁来：

“但是你说说六畜它不香吗？花了那么多年才驯化好的品种，要什么有什么，非要图个新鲜吃什么野味，嘴也不知道是馋还是贱，赶明儿个能去鄂家了我可要好好拾捯鄂一顿，叫他没管好自家个别孩子，还连累了那么多花骨朵儿似的小娃娃。”

出生在河南生长在河南，旅游过很多地方也看到过很多网络评价。一直在想，如果豫是个单独的个体会是什么样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稳重适合豫，毕竟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带着点土气质朴也带着古都的霸气威严，带着点中部崛起的生动活泼也带着积累下的勤勉刻苦；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不出格也不醒目，因为看过太多事情而淡然，却也没磨灭身上的傲气，偶尔做出些技惊四座的事情也不以为意，朋友看完形容是“饱经沧桑一切如常”，端的是一派千年来打磨出的风韵，这点是别的城市看不到的。